纪念与珍宝-9
【SS×OC】
【斯内普教授乙女向】
“看看你穿的都是什么呀？”她指着男孩的胸前说道：“你妈妈的衬衫？”
咔嚓一声响。她头上的一根枝干落了下来。那条枝子打在她的肩膀上。她踉跄着后退，大哭起来。
“佩妮！”红发的女孩惊叫。
但是佩妮已经跑走了。
“是你干的吗？”
“不是。”他看上去即傲慢又恐慌。
“就是你干的！”女孩向后退去。“就是你！你伤害她了！”
“不——我没有！”
女孩漂亮的绿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她跑出小树丛，去追赶姐姐。
男孩留在原地，表情迷惑又痛苦。
在他旁边，金发的女孩看上去比他还要痛苦，她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试图抱抱他，可是她的躯体像空气，像风。
他望着红发女孩离开的方向。
哈利不知道是他多心，还是事实如此，今天似乎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碰到斯内普。有时，他甚至怀疑斯内普在跟踪他，想把他抓住。这让他去找莉莉简直变为了不可能。难道斯内普昨晚真的透过隐身衣看到了他……?哈利不明白他怎么能知道——哈利经常有一种可怕的感觉，似乎斯内普能看透别人的思想。上午的两节魔药课几乎变成了一种痛苦的折磨，斯内普对他的态度恶劣到连德拉科都几乎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罗恩说那叫“幸灾乐祸”。哈利不置可否，他个人觉得德拉科不是个小混蛋，虽然他有时确实嘴欠的想让他抬魔杖就给他个恶咒——好吧他好像也不会什么恶咒——但是莉莉说，他在担心他。哈利没办法和他说什么，斯内普是个大坏蛋，可他同时也是德拉科的教父。
他总不能去骂别人的教父。
就算那真的是个混蛋也不行。
哈利终于等到了下午五点。
“她真的打算告诉我们……?”
赫敏将信将疑。
“莉莉不会骗我的。”
哈利笃定的说。
他们坐在图书馆最角落处的一张桌子边，有一个巨大的书架挡住他们，罗恩时不时的就探身看看莉莉有没有来。赫敏对他的行为相当不满：“如果她连找到我们的智商都没有，就别指望她能找到勒梅了。”
“不是，你们之间到底为什么突然就……”罗恩实在是忍不住了。
“学术争论。”赫敏不屑的回答。她想起莉莉的那句“知识不分黑白”。
“下午好。”
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论。
哈利看见莉莉站着那，抱着一本巨大的旧书。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她问赫敏，柔和的笑容映着从窗户撒进来的夕阳残照。
“当然。”赫敏下意识的用了满怀欣喜的声音，半秒之后就对自己懊悔不已。
“……可以。”她补救般的换上冷冷的音调。
“噗。”
“罗恩你笑什么!”
“抱歉，接下来请认真一些。”莉莉将书侧拿，找到边缘的一片小小的银色金属片，从那里打开书页。
“这是你的书签吗……?”罗恩惊奇的问。那片小东西可以方便的夹在书的页边，却不会影响他人的阅读，也不会轻易掉出来。
“不可能……图书馆到处都是这种夹了金属片的书……难道说你都——”
赫敏显然知道的比罗恩更多。
“不。教授他也这样做。因为没有什么坏处，平斯夫人默许了。”莉莉笑笑，银色的小金属片不但使书方便的打开，而且准确的指向了所需的那一行。
“斯内普教授。”莉莉补充。她念道：“尼古拉斯.勒梅，是人们所知的魔法石的惟一制造者。”
“我就没想到在这里找找!”赫敏突然激动地低声说，“几星期前我从图书馆借过它，读着消遣。”
“什么石?”哈利和罗恩问。他们并不关心赫敏到底看了多少书。
“这里，你们来看。”
她把书推给他们，哈利和罗恩读道：古代炼金术涉及魔法石的炼造，这是一种具有惊人功能的神奇物质。魔法石能把任何金属变成纯金，还能制造出长生不老药，使喝了这种药的人永远不死。
许多世纪以来，关于魔法石有过许多报道，但目前惟一仅存的一块魔法石属于著名炼金术士和歌剧爱好者尼古拉斯.勒梅先生。他去年庆祝了六百六十五岁生日，现与妻子佩雷纳尔(六百五十八岁)一起隐居于德文郡。
“怪不得我们在《近代巫术发展研究》里找不到勒梅，”罗恩说，“既然他已经六百六十五岁，就不能算是近代了，是吧?”罗恩看向赫敏。他想起她所列的一长串近代巫师书单，有些哀叹他和哈利那些无谓的努力。
但是赫敏完全在认真的看着书。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页文字上。
“这么说，我分析得对，那东西就是勒梅的魔法石，斯内普想强迫奇洛帮助他拿到那块石头。他问奇洛是不是知道怎样制服路威——并提到奇洛的‘秘密小花招’——我猜想，除了路威，大概还有其他机关在守护着那块石头，很可能有一大堆魔法巫术，说不定奇洛就施了一些反黑魔法的咒语，斯内普需要把它们解除——”
哈利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
“我敢说是勒梅请邓布利多替他保管的，因为他们是朋友，而且他知道有人在打魔法石的主意。所以他才把魔法石从古灵阁转移了出来。”
赫敏补充。
“一块石头能变出金子，还能使你永远不死!”哈利说，“怪不得斯内普也在打它的主意呢!谁都会想得到它的!”
莉莉始终沉默着。
“你的意思是说，只有当奇洛能够抵抗斯内普时，魔法石才是安全的?”罗恩惊慌地问。
“那么那块石头下个星期二就不在了。”
莉莉突然开口。
哈利看到她的绿眼睛里闪耀着悲伤和愤怒的光芒。她平时总是温温柔柔的，温和的像粼粼的湖面，像透过树荫的阳光，像微风。可她现在像条做出战斗准备的蛇。
“你就是决定要协助你们院长是吗?!”
赫敏站起身，直视莉莉的眼睛，毫无畏惧。在狮群里，母狮才是负责捕猎的那个。
“我不会协助任何偷盗者。”
“知识不分黑白……!好吧!那么你只是恰好选择了黑暗的一方?”
“我没有。”
哈利看着两个聪明的女孩针锋相对，却毫无办法。因为她们其实都没有恶意。
“那个……我们今天晚上就去找海格，告诉他这件事。”哈利说。“你要一起来吗?”
“哈利!”
“……好。”莉莉回答。“赫敏，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
“对了!莉莉!邓布利多将镜子搬走了……”
“你又去了?”
哈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哈利?什么镜子啊……?你居然没和我们说?!”
罗恩和赫敏同时问。
为什么又是我?!哈利在心里哀叹。
“抱歉……我这就给你们解释……”
莉莉转身离开，金发在她的身后飘起虚幻的弧度。
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如约在禁林边上看到了莉莉。她还穿着那天晚上哈利看见的那件斗篷，黑色的斗篷严严实实的裹住她长长的美丽的金发。
隐身衣要想罩住四个人实在是有些挤，不过这也是哈利第一次感到莉莉有多么瘦——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纤细，腰围比同龄的赫敏少了不止一圈，似乎可以被轻易的折断。因为平时都穿着黑色的宽大校袍，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体状况有多堪忧。哈利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斯内普把魔药涂在了苹果上，青的一半给自己，红的一半给了莉莉。
他们敲响了狩猎场看守的小屋门。“谁呀?”
“是我们!”
海格接着赶紧回身把门关上了。
“我们知道魔法石的事情了!!”
小屋里热得令人窒息，壁炉还燃着熊熊的旺火。海格惊讶的足足愣了有好几秒。
“你们——”
“是的。”哈利说。他认为已经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你能告诉我们，除了路威以外，守护魔法石的还有什么机关吗?”
海格朝他们皱起了眉头。
“我当然不能说。”他说，“第一，我自己也不知道。第二，你们已经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我即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那块石头在这里是很有道理的。它在古灵阁差点被人偷走——我猜你们把这些也弄得一清二楚了吧?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连路威的事都知道的。”
“哦，海格，你大概是不想告诉我们吧，你肯定是知道的。这里发生的事情，有哪一件能逃过你的眼睛呢。”赫敏用一种甜甜的、奉承的口气说。海格的胡子抖动起来，他们看出他是在笑。“实际上，我们只是好奇是谁设计了那些机关。”赫敏继续说道。
“我们想知道，除了你以外，邓布利多还相信谁能够如此可靠的帮助他呢?”莉莉突然说。她的语气比起赫敏的要随意了很多，似乎她已经笃定海格是邓布利多最信任的人，并且对此习以为常一般。哈利看见莉莉朝海格眨眨漂亮的绿眼睛，她的眼神里满是单纯的好奇与钦佩。
赫敏没有再说话，等待着海格的反应。这一切就好像她们提前说好了一样。
听了最后这句话，海格挺起了胸脯。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看，这两个可怕的聪明人”的眼神，并且同时觉得女孩子们在“说服”这件事上专业的足够拿E，而他们不过是T。
“好吧，对你们说说也无妨——让我想想——他从我这里借去了路威——然后请另外几个老师施了魔法——斯普劳特教授——弗立维教授——麦格教授——”他扳着手指数着，“奇洛教授——当然啦，邓布利多自己也施了魔法。等一下，我还忘记了一个人。……哦，对了，是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
“是啊——难道你们还在怀疑他，嗯?瞧，斯内普也帮着一块儿保护魔法石了，他不会去偷它的。”
哈利知道罗恩和赫敏内心的想法跟他一样。既然斯内普也参加了保护魔法石的工作，他一定很容易弄清其他老师设下了什么机关。他很可能什么都知道了——似乎只除了奇洛的魔法和怎样通过路威。
“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怎样通过路威，是吗，海格?”哈利急切地问，“你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是吗?即使是老师也不告诉，是吗?”“除了我和邓布利多，谁也别想知道。”海格骄傲地说。“那就好，那就好。”哈利对其他人小声咕哝了一句。
“我说过了教授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莉莉说。哈利又看见绿色的悲伤在她的眼睛里缓慢的燃烧。他真的想说点别的事了。她这样让他想起镜子里含泪微笑的妈妈。
“海格，我们能不能开一扇窗户呢?这里太热了。”“不能，哈利，对不起。”海格说。哈利注意到他朝壁炉那儿扫了一眼。哈利便也扭头看着炉火。
“海格——那是什么?”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在炉火的正中央，在水壶的下面，卧着一只黑糊糊的大蛋。“呵，”海格局促不安地捻胡子说，“那是——哦——梅林啊!”
海格把蛋用壁炉边的大铲子铲到了桌上。
“你从哪得到它的……?海格?”罗恩惊奇的问。
“我在猪头酒吧，从一个戴头巾的陌生人那里赢来的——”
突然，随着一阵刺耳的擦刮声，蛋裂开了。小龙在桌上摇摇摆摆地扑腾着。它其实并不漂亮——哈利觉得它的样子就像一把皱巴巴的黑伞。它多刺的翅膀与它瘦瘦的乌黑身体比起来，显得特别的大。它还有一只长长的大鼻子，鼻孔是白色的，脑袋上长着角疙瘩，橘红色的眼睛向外突起。
它打了个喷嚏，鼻子里喷出几点火星，差点烧着海格的胡子。“它很漂亮，是不是?”海格喃喃地说。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龙的脑袋。小龙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露出尖尖的长牙。“天哪，你们看，它认识它的妈妈!”海格说。
“这是什么……?”赫敏问。她很少问。
“我知道。我哥哥查理就在罗马尼亚研究它们……”罗恩说，“这是一条挪威脊背龙。”
莉莉则一直在专心研究着小龙剩下的蛋壳。
“哦……它们可以用来做什么?小莉莉?”海格问。
“魔药。火龙的蛋壳是珍贵的魔药材料。”
“那我就把它们送给你了。它们对诺伯已经没用了……哦!诺伯!来妈妈这!……你喜欢魔药啊?”
“是的。谢谢你，海格。”
哈利突然觉得，莉莉现在的这个笑容才是真实的。她小心的收拾好还带着些粘液的蛋壳，就像拿到了什么宝藏一样。
“不用谢……”话说到一半，海格的脸色却刷地变白了。他一跃而起，奔向窗口。
“怎么回事?”
“有人刚才透过窗帘缝儿偷看——是个男孩——正往学校里跑呢。”
哈利一下子蹿到门边，向外望去。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也绝不会认错。铂金色的头发，那是德拉科。
“德拉科……?”
“哦……糟糕了……!”海格烦躁的拽着自己的胡子。“小马尔福会把这事告诉他爸爸的!然后魔法部就会知道!——养龙非法……哦，讨厌!真是……!”
“冷静一点海格……!我觉得德拉科可能不会……”哈利说。
“是的，他不会。”莉莉开口，“他只会将我们来到这里的事情告诉今晚负责巡夜的教授。”
哈利睁大了眼睛。
“有麻烦了的人不是海格，而是我们。今晚负责巡夜的教授是麦格教授，就算有隐身衣也没用。她至少会在宿舍门前抓到你们。”
哈利从未如此强烈的感到事情糟糕透了。罗恩张大了嘴。赫敏脸色惨白，哈利觉得她一定是在想自己会被开除的。
“别用隐身衣了。和她道歉吧。我和你们一起。”
莉莉叹了口气。
他们三个人全都垂头丧气，跟在莉莉身后。就算莉莉是个斯莱特林，可三个格兰芬多和一个斯莱特林夜游，就算每人都要扣分，斯莱特林也是稳赚。事情糟得不能再糟了。
门厅里，麦格教授站在那里，她身旁站着德拉科。赫敏浑身发抖。哈利的脑海里飞快地设想出许多为自己辩解的借口和理由，还编了一些谎话想蒙混过关，但发现它们一个比一个站不住脚。无论他们摆出什么理由，麦格教授都不会原谅他们深更半夜不睡觉，在学校里鬼鬼祟祟地游荡，而且还去了禁林边缘。
麦格教授看上去随时都比诺伯更可能喷出火来。
“我真不敢相信是你们几个人。——甚至莉莉!你都陪着他们胡闹!还有赫敏!你们两个聪明听话的小姑娘!别忘了现在是凌晨一点钟。自己解释一下吧。”
这是赫敏第一次回答不出老师的提问。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莉莉看到德拉科向自己投来一个万分抱歉的眼神。他本意是好的。他知道他们在管他们不该管的事——审时度势，明哲保身。这是斯莱特林的院训，趋利避害才是正确的做法。
可有些事就是无法躲避。与其逃走导致被动，不如取得先机。
奎里纳斯.奇洛。你不会有机会伤害他，你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我认为我完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麦格教授说，“我感到很气愤，一晚上有五个学生不睡觉!这种事情我以前还从未听说过!你，Miss.Granger，我原以为你头脑更清醒一些。至于你，Mr.波特，我原以为你是十分看重格兰芬多荣誉的。你们五个都要被关禁闭——是的，还有你，Mr.Molfoy，就算你的本意是好的，你都无权半夜三更在学校里乱逛，这是非常危险的——格兰芬多被扣掉五十分。”
“五十?”哈利觉得喘不过气来——他们的领先地位保不住了，这名次还是他在上次魁地奇比赛中好不容易赢来的。
“每人五十分。”麦格教授说，长长的尖鼻子喷着粗气。“还有斯莱特林。”
“教授——求求您——您不能——”‘“不用你告诉我说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波特。我从未像现在这样为格兰芬多的学生感到脸红。”
一下子丢掉一百五十分。这样一来，格兰芬多就落到最后一名了。仅仅一个晚上，他们就摧毁了格兰芬多赢得学院杯的所有希望。哈利觉得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One hundred points off Slyterin?”莉莉说。语气平静的像是在陈述今天的天气。
“莉莉……我、”哈利看的出德拉科也开始慌了。
“算了……谢谢你。”
哈利，罗恩，赫敏，他们三个人几乎同时因为莉莉的这句话被自己呛到。
What……?!谢谢??!她被气傻了??
“知道你担心。教授交代的?”
“嗯……。教父让我看着你别老去找格兰芬多……。他说你和谁交朋友都行，”德拉科看了一眼哈利，“……除了波特。”
果然。Severus。I'm Lily。
哈利愤怒地瞪回去。
“不过这次大家倒是真的要全部一起了。我们的禁闭时间从明晚十一点开始。先到门厅找费尔奇先生。”
“十一点?!”德拉科不敢置信的说。
“在禁林。”莉莉补充。
“什么?!”
这次喊出声音的就不止德拉科了。不过哈利知道，自己仅仅是因为兴奋——他渴望冒险的血液早就让他对那片森林期待已久，而这次他有了机会。
第二天下午在黑魔法防御术的课上，哈利和罗恩一边记录被狼人咬伤后的多种医治办法，一边还在讨论如果他们弄到魔法石将怎么办。哈利每次在路上碰到奇洛，都要给他一个含有鼓励意味的微笑。罗恩也劝说其他的同学不要再嘲笑奇洛的结巴。——奇洛比他们所想的勇敢得多。他看上去确实越来越苍白、消瘦，但并没有显出彻底垮掉的样子。他能挡住斯内普吗?
那天夜里十一点，哈利和罗恩，赫敏一起下楼来到门厅。费尔奇已经等在那里了——还有莉莉和德拉科。莉莉再次披上了那件黑色的长斗篷，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束起头发，于是月光一样的金发就闪闪的垂在胸前。
“跟我来。”费尔奇说着，点亮一盏灯，领他们出去，“我认为，以后你们再想要违反校规，就要三思而行了，是不是，嗯?”他斜眼看着他们，继续说道：“哦，是啊——如果你们问我的话，我得说干活和吃苦是最好的老师。真遗憾——他们废除了过去那种老式的惩罚方式——啊，吊住你们的手腕，把你们悬挂在天花板上，一吊就是好几天。我办公室里还留着那些链条呢，我经常给它们上上油，说不定哪一天就派上了用场。好了，走吧，可别想着逃跑。如果逃跑，你们会更——”
德拉科有些发抖。莉莉牵过他的手，安抚性的抚过他的手指。
“我想我们已经明白了，谢谢您的解说，费尔奇先生。”莉莉打断了他，以一种优雅而带着些压迫性的声音。
哈利瞬间就想到了斯内普。
费尔奇真的没有继续恐吓他们。
他们大步穿过漆黑的场地。哈利不知道他们将会受到什么惩罚。肯定是非常可怕的，不然费尔奇的语气不会这么欢快。
月光很皎洁，但不断有云飘过来遮住月亮，使他们陷入一片黑暗。哈利可以看见海格小屋里那些映着灯光的窗户。接着，他们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喊声。“是你吗，费尔奇?快点，我要出发了。”
哈利的心欢腾起来。如果他们要和海格一起劳动，那就不算太糟。他一定在脸上表现出了这种宽慰的心情，只听费尔奇说：“你大概以为你会和那个蠢货一起玩个痛快吧?再好好想想吧，小子——你是要去禁林!如果你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就算我估计错了。”
“他会安然无恙的。”莉莉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怕声音说，她抽出自己那根过长的魔杖。
德拉科猛地停住了脚步。
“我们真的要进去?!”他跟着说了一句，声音远不像平时那样冷静了，“我们不能在半夜里进去——那里面什么都有——我听说有狼人。”
“那只能怪你自己，是不是?”费尔奇说，声音喜滋滋的，“你在惹麻烦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些狼人的，是不是?”
但是德拉科感觉到莉莉攥紧了自己的手。她的手很暖，恐惧正随着她手指的温度渐渐远离他。那她呢?她不害怕吗?
德拉科看看莉莉，却无法从那双绿眼睛里读到一丝恐惧。
他没来由的想起小时候妈妈和他单独在一起，和爸爸在时不同，那时候她仿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女巫，任谁都无法伤害他。
海格从黑暗中大步向他们走来，牙牙跟在后面。海格带着他巨大的石弓，肩上挂着装得满满的箭筒。
“时间差不多了，”他说，“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怎么样，哈利，罗恩，赫敏?莉莉?’’“不应该对他们这么客气，海格，”费尔奇冷冰冰地说，“毕竟，他们到这里来是接受惩罚的。”
“所以你才迟到了，是吗?”海格冲费尔奇皱着眉头，说道，“一直在教训他们，嗯?这里可不是你教训人的地方。你的任务完成了，从现在起由我负责。”
“我天亮的时候回来，”费尔奇说，“收拾他们的残骸。”他恶狠狠地说罢，然后转身朝城堡走去，那盏灯摇摇摆摆地消失在黑暗中。
“我们不会比您更早享受到这一待遇。 ”
莉莉说。哈利肯定费尔奇听到了，因为那盏灯狠狠的晃了一下。“哑炮。”她说，魔杖尖端荧光闪烁。
哈利觉得莉莉真的很帅。而德拉科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份疯狂的傲慢。——这份傲慢有点眼熟，它属于母亲的家族：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家。
“进这里干活是佣人的差使，不是学生干的。我还以为我们最多写写检查什么的。如果我父亲知道我在干这个，他会——”
“——告诉你霍格沃茨就是这样的。”海格毫不留情地说，“你做了错事，现在必须付出代价。”
德拉科没有动弹。“错事?那你的龙呢?”
海格停下了脚步。德拉科愤怒地看着海格，但随即又垂下了目光。——莉莉拽了一下他。好吧，看在莉莉的份上。
“……好吧，”海格说，“但是现在仔细听着，我们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我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先跟我到这边来。”他领着他们来到禁林边缘，把灯高高举起，指着一条逐渐隐入黑色密林深处的小路。他们往禁林里望去，一阵微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
哈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莉莉的头发上，它们像是用月光做的。她看上去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冷静，似乎非常熟悉这片森林。——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你们往那边瞧，”海格说，“看见地上那个闪光的东西吗?银蓝色的?那就是独角兽的血。禁林里的一只独角兽被什么东西打伤了，伤得很重。这已经是这个星期里的第二次了。上星期三我就发现死了一只。我们要争取找到那个可怜的独角兽，使它摆脱痛苦。”
“如果伤害独角兽的那个东西先发现了我们，怎么办呢?”德拉科问，他的声音里含着无法抑制的恐惧。他也像莉莉一样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在杖尖点亮荧光。
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
“好了，现在我们要分头顺着血迹寻找。”
海格似乎很不屑他的胆小。
“那我要牙牙，”德拉科看着牙牙长长的牙齿，说。
“好吧，不过我提醒你，它可是个胆小鬼。”海格说，“那么，我、罗恩和赫敏走一条路，哈利，莉莉，马尔福——你们和牙牙走另一条路。如果谁找到了独角兽，就发射绿色火花，明白吗?把你们的魔杖拿出来，练习一下——对了——如果有谁遇到了麻烦，就发射红色火花，我们都会过来找你——行了，大家多加小心——我们走吧。”
他们默默地走着，眼睛盯着地上。时不时地，一道月光从上面的树枝间洒下来，照亮了落叶上一块银蓝色的血迹。
赫敏看出海格显得很焦虑。
“会是狼人杀死了独角兽吗?”赫敏问。
“不会。”海格说，“抓住一只独角兽是很不容易的，它们这种动物具有很强的魔法。我以前从没听说过独角兽受到伤害。”
赫敏看着地上的血迹，没有说话。
“你没事吧，赫敏?”海格低声问。“不要担心，既然它伤得这样重，就不可能走得很远，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它的。它会没事的。”
哈利和德拉科、莉莉一起朝禁林中心走去。牙牙走在他们前面。他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越来越深入森林内部，后来树木变得极为茂密，小路几乎走不通了。
“害怕了？波特？”德拉科说。
“你才是!”哈利回嘴，“——如果你不怕的话就放开莉莉的手!”
“我、我是要保护她!”
“如果有危险我会保护她的!”
莉莉由着哈利牵过自己的另一只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真的有危险——”
“我保护你!”“用不着你破特!”
“以最快的速度逃跑。自己跑。确认自己安全了再给海格发信号。”
“什么——”
哈利和德拉科都睁大了眼。
“因为你们现在打不过禁林里的任何生物。”莉莉回答。“不要一起牵着我的手好吗？这样不方便行动。”
“放开手!你没听见莉莉说的话吗破特!”
“你先放!……你牵我手干吗？!”
“……保、保护你。”
“拜托你害怕了就直说!!”
莉莉发现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密了。旁边的一个树根上溅了许多血，似乎那个可怜的生灵曾在附近痛苦地扭动挣扎过。透过一棵古老栎树纠结缠绕的树枝，可以看见前面有一片空地。
“它在这里……”莉莉轻声说，举起胳膊拦住两个男孩。
一个洁白的东西在地上闪闪发光。他们一点点地向它靠近。
没错，那正是独角兽，它已经死了。哈利从未见过这样美丽、这样凄惨的情景。它修长的腿保持着它摔倒时的姿势，很不自然地伸直着，鬃毛铺在漆黑的落叶上，白得像珍珠。
他害怕，同时又被吸引。
德拉科抽了一口气。如此美丽的死亡和如此残酷的美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谁杀了它……？又是为了什么……？
哈利朝独角兽跨近一步。可突然间，一阵簌簌滑动的声音使他停下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空地边缘的一丛灌木在抖动，接着，从阴影里闪出一个戴兜帽的身影，它在地上缓缓爬行，像一头渐渐逼近的野兽。哈利和德拉科牵着手，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那个穿着斗篷的身影来到独角兽身边，低下头去，对准那尸体一侧的伤口，粗暴的撕开粘连的肌肉组织，开始喝它的血。
“快跑……立刻!!”莉莉说。
“啊啊啊啊——!”
德拉科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撒腿就跑——牙牙甚至逃的比他还快。那戴着兜帽的身影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哈利——独角兽的血滴落在它胸前。它站起身，飞快地向哈利走来——哈利吓得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穿透哈利的头部，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好像他的伤疤突然着了火一般——他视线模糊、踉踉跄跄地后退。
莉莉和德拉科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如果真的有危险，以最快的速度逃跑。自己跑。她这样说过。
这都怪他自己。他反应的太慢了。
现在这只怪物要杀死他了——
哈利绝望的想。
可他模糊的视野中赫然出现了那片月光一样的金色。莉莉握着魔杖挡在他身前。“不……莉莉!!”哈利死死的按住额头上的疤痕，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在那些充满绿光的噩梦里，妈妈以这样的姿态守护他……咒语、咒语，任何的什么也好……!他能做什么？
德拉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才停下。这是林中的一小片空地。他被吓坏了，好半天才用魔杖发出红色的火花。
牙牙喘着粗气，舌头耷拉出来。
“莉莉……？哈利……？”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询问。可没有人回应他。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跑的吗？
突然，一种可怕的预想攥紧了德拉科的心脏。——如果他们其实还留在那里呢？
他想起那个穿着斗篷的人形怪物。恐惧让德拉科靠着一棵树坐到地上。
如果……？他想到那个怪物很可能会撕开哈利的喉管，像撕开独角兽的肌肉一样简单。莉莉，莉莉漂亮的头发像独角兽珍珠色的鬃毛一样溅上了血……
他抖抖索索的站起来。“……、牙牙!你和我——”
有着长獠牙的大狗呜咽了一声，使劲的往后退。
他已经发射了信号，很快海格他们就会来找他。留在原地意味着安全。斯莱特林宿舍的床铺温暖柔软，黑湖的水柔和的敲打窗户，他可以睡个好觉……
“……那你自己呆在这里好了!——胆小鬼!!”
他冲那条大狗喊。也是冲他自己喊。
德拉科攥紧魔杖，回头朝独角兽的方向狂奔。
他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他感觉到自己的脊背上布满了冷汗。
他想到那个怪物。他胡乱的抹掉眼泪，攥紧魔杖。
“哈利!莉莉!你们在哪——!!”
哈利的头疼得太厉害了，他扑通跪倒在地上。然后他听见身后有马蹄小跑的声音，什么东西从他头顶上越过，朝那个身影扑去。
额头上伤疤的疼痛过了一两分钟才缓和了一些。
当他抬起头来时，那个带兜帽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莉莉依然举着魔杖，金发凌乱却并没有受伤。一个奇异的生灵站在她身边。——它到底是人，还是马?它的腰部以上是人类的男性，有着金色的长长的头发，但腰部以下却是银灰色的发亮的马身，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银尾巴。哈利吃惊地张大嘴巴。
“哈利，你还好吗……?”莉莉把哈利扶起来。“疤痕在疼？”
“没事……谢谢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它、他是？”
马人没有回答。他仔细地打量哈利，目光停留在哈利前额上那道鲜明而突出的伤疤上。
“你就是波特家的那个男孩。”他说。“森林里这个时候不太安全——特别是对你来说。——我叫费伦泽。”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你把我从它手里救了出来?”
“……精灵小姐在叫我。”
“精灵……？”
哈利疑惑的看向莉莉。她浅金色的头发完全散开了，在月光下闪着梦幻的华光。绿眼睛像淡淡的绿宝石。
“——谢谢您对我的赞美。不过您知道是谁杀死了独角兽吗？”
莉莉说，整理好头发。
她是有点像达利的童话绘本上的精灵。哈利想。马人的比喻很贴切，她似乎只缺一双透明的翅膀。
“……您知道独角兽的血可以做什么用吗?”
“但是用独角兽的血液延续生命，从它的血碰到嘴唇的那一刻起，拥有的就将是一条半死不活的生命，一条被诅咒的生命——屠杀一个这样纯洁的、柔弱无助的生灵去……”
莉莉闭上了眼睛。
“总是无辜者首先受害。”费伦泽说，“几百年以来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只有您依然悲悯生灵……”
“可是，那个亡命徒是谁呢?”哈利大声说出自己的疑问，他的疤痕还在隐隐作痛。“如果一辈子都要受到诅咒，那还不如死掉，是吗?”
“不错，”费伦泽表示赞同，“除非你只是用它拖延你的生命，好让你能够喝到另一种东西——一种使你完全恢复精力和魔法的东西——一种使你长生不老的东西。Mr.Potter，你知道此刻是什么东西藏在学校里吗?”
“魔法石……”
“你难道想不到吗，有谁默默地等了这么多年，渴望东山再起?有谁紧紧抓住生命不放，等候时机？”
哈利觉得自己的心跳一瞬间停止了。
“难道你是说，”哈利的声音沙哑，“是伏地——”
“哈利……!莉莉……!!”
费伦泽警觉的抬起蹄子。有人正朝他们跑过来。
是德拉科。
他面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泪水胡乱的抹在脸上。
“德拉科……？我以为你已经去找海格了——”
“你没事、”
“嗯。那个怪物离开了，已经没事了……”
莉莉抱着他，摸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铂金色脑袋趴在莉莉肩膀上，半天也不抬头。哈利猜他一定是在哭。
“没事了哦……”
莉莉为他擦去眼泪。德拉科的眼眶还是红红的，灰眼睛水汽盈盈。
“你们——”
“最先跑的不就是你么……”
哈利忍不住说。
然后下一秒被抱的喘不过来气的人就成了他。
“？!!你抱我干嘛？!松、手……”
“你还活着、真是该死的好，波特。”
“你现在没有危险了，”费伦泽说，“祝你好运，哈利.波特。以前，命运星辰就曾被人误解过，即使马人也免不了失误，我希望这次也是这样——再见。”
哈利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可德拉科就是不松手。莉莉正抬头看着星空，她金色的长发柔软的倾泻下来。
马人银色的身体很快就消失在密林里。
“哈利!哈利，你没事吧?!”
赫敏和罗恩沿着小路向他们跑来，海格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我看到了你们的红色火花——”
然后他们都愣住了。
哈利突然意识到德拉科还挂在自己身上。
“我很好，”哈利说，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独角兽死了，海格，就在那边的空地上。……下来。”他对着自己肩膀上铂金脑袋低声说。“你就这么跑回来，要是那个怪物还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德拉科回答。
“哈利，你们先跟着牙牙回小屋去，休息一会，”海格严肃的说，他拎着提灯走向死去的独角兽，“然后费尔奇会带你们回学校。”
海格的小屋很温暖，熊熊的炉火让禁林里发生的一切恍如梦境。
哈利激动得坐不下来。他在炉火前踱来踱去，德拉科身上仍然在发抖。
“斯内普要替伏地魔弄到魔法石!伏地魔在森林里等着!我们还以为斯内普只是想靠魔法石发财!”
“别再说那个名字了!”罗恩惊慌地小声说，仿佛担心伏地魔会听见似的。
哈利不听他的。“费伦泽救了我，他说什么命运星辰预示的事情，星象一定显示了伏地魔要卷土重来——”
“你能不能别再说那个名字!!”德拉科说，脸色比刚刚在禁林里还要苍白。赫敏不情不愿的和他解释着邓布利多的宝物就是魔法石。
“所以我现在只能等着斯内普去偷魔法石，”哈利极度兴奋地继续往下说，“然后伏地魔就上这儿来，把我干掉!”
“哈利，”莉莉声音柔和却有让人安定下来的力量，“教授不会这样做的。”
“如果神秘人真的回来了……但是他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如果，如果、我爸爸应该会知道……”德拉科絮絮的说。莉莉握着他的手。
“是啊，作为一个食死徒。”罗恩说。
“那是因为夺魂咒——!它会让你无意识的去做任何事——”
“然后他在哈利打败神秘人之后就突然又清醒了？”
罗恩似乎非常不屑。“马尔福家曾经是神秘人的狂热追随者。——斯内普也是，战后邓布利多为他做了担保，不然他现在该在阿兹卡班!”
“教授不会——!”
莉莉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突然，她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感击中了她。不行……不能是现在……
但是虚幻又真实的场景渐渐地在她眼前铺开。
古老华丽的大厅里阴暗的可怕，只有魔法悬浮起来的零散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线，戴着骷髅面具的黑袍巫师整齐的排成两列。
他们恐惧又羡慕的望着正跪在地毯中间的那个青年。
青年苍白瘦削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黑瞳里似乎有过一瞬间的迟疑，但那很快就消失了。
“那么，我将赐予你黑魔标记——”
他卷起袍子的袖子，露出手臂。
紫衫木魔杖的杖尖指向他。
“不要——!Severus——!!!”
一个女孩冲了进来，金色的长发飘扬在身后，在阴暗的大厅里像一束迷路的阳光。
十二三岁的样子，或者更大一点，或许更小一些，可却实在是个孩子，面庞稚气未脱。
她以半漂浮的姿态奔跑，穿过墙壁和尘埃，穿过食死徒与黑暗。
“住手!!别碰他——”
她扑过去，挡在黑发青年和紫衫木魔杖之间，可黑魔法绿色的光芒径直穿过了她，落在青年的手臂上。
她像一团空气，她在这个昏暗的大厅里比尘埃还不如。
“别碰他……”
魔法所到之处在青年的手臂上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血顺着他同样苍白的手臂流下去，流过指节分明的手指，滴进地毯，洇出一片暗红。
她正像一团空气。黑魔王红色的眼睛透过她看着青年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却仍然带着驯顺和崇拜。
“那么，你现在正式是一位食死徒了，Severus。”
女孩随着黑魔王的声音跪倒在地上，周围的食死徒渐渐围上来。“离他远点……!!”她哭喊着，一次一次的去撕扯那些鬼魅一样的身影，一次一次的，那些身影径直穿过她。
他们跪下去亲吻黑魔王的袍角。青年也在其中。
她就是一团空气。
“Severus……”
她朝他伸出手，一如既往的，什么也没能碰到。
血液止住了，手臂上，丑陋的黑色蝰蛇穿过骷髅的眼孔。
“……Lord。”
“不是……教授……别说了、教授……没有……求你们、”
“——那你现在在心虚什么呢？”赫敏说着靠近，“你在紧张什么？”
莉莉惊惧的后退，甚至撞到了德拉科身上。
哈利发现她在哭，眼泪从碧色的眼睛里不住的流下来。她全身都在发抖，就算刚刚在禁林里遇见了伏地魔，她都没有恐惧过。她挡在他和未知的危险之间，没有丝毫的犹豫。
“Hermi——”
斯内普对她做了什么……？哈利想，不过他还是决定先打断赫敏的逼问。
“你们别再刺激她了!!”
是德拉科。
他的眼眶因为刚刚在禁林里哭过而有些红红的，这让他显得没有什么气势，不过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赫敏甚至忘了回嘴。
“莉莉……你跟我说，……看我，你带药了吗？……没事，和我说，你放在哪里？”
“……Lucius？”莉莉抬起头，眼神空茫的望着他，似乎在想他是谁。然后她翻出一个装着透绿色液体的小瓶。
“什么……？”德拉科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努力让她喝下瓶子里的液体。
“你给她喝了什么……？莉莉到底怎么了？”罗恩第一个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教父配的药。”德拉科冷淡的回应，
“莉莉有幻视。”
“所以说斯内普——!!”
哈利突然明白了。斯内普一定是在用魔药折磨莉莉，莉莉反抗，去保护他，就会被魔药伤害。
“你住手!!”
哈利去抢德拉科手里的瓶子。
“波特你干什么——!”
但他们没有争太久。
“你们没有死在禁林里，还真是遗憾。”费尔奇拿着提灯，站在门口。
他不怀好意的扫视了他们一周，在看到莉莉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来不久前还骄傲万分的女巫小姐在禁林里吓丢了魂啊。——你引以为傲的魔法呢？”
“闭嘴。”
德拉科说。
他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人的眼神扫过费尔奇，拉过莉莉的手。魔杖前端闪烁的光芒为他们引路。
费尔奇满脸的不敢置信，脸上丑陋的褶子愤怒的堆叠起来，似乎在想刚刚还被他的恐吓吓得抖抖索索的小男孩为什么突然变了个样。
跟在费尔奇身后，赫敏想尽办法安慰哈利。
“哈利，大家都说，神秘人唯一害怕的只有邓布利多。有邓布利多在这里，神秘人不会伤你一根毫毛的。……而且，谁说马人的话就一定正确?我觉得那一套听上去像是算命，麦格教授说过，那是一类很不精确的魔法。”
“……可是莉莉撑不下去的，在伏地魔杀了我之前，斯内普会先杀了她。”
哈利说。
赫敏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颤抖着声音说：“我们必须要救她。”
“很高兴你们终于和好了。”罗恩在听到伏地魔时仍然抖了一下。
“我从没真的恨过她……。”
赫敏捂住脸。他们看不清她是否在哭。
“她是我们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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