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与珍宝-5
【SS×OC】
【斯内普教授乙女向】
“Sev说,我们会去一个叫做霍格沃茨的学校学习,猫头鹰将为我们送来录取通知书。——像童话一样呢。”
“嗯。”
“但是他说佩妮不能去,因为只有我是特别的……”
“没关系。不管你去哪里我都和你在一起。”
“……那我真的是特别的吗?”
“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
“教授……没关系的、我自己能走……”
Lily Prince不知道还有什么状况是比现在还尴尬的了。
Severus执意要抱她回去。
而她知道Sev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把她从一楼抱回地窖。
西弗勒斯以为她一定因为巨怪受到了惊吓,所以不可能注意到自己的腿伤。
但她从刚刚开始就如此安静正是为了尽早回去处理西弗勒斯的腿。
莉莉将魔杖收回校袍的内袋,用左手托起右手软绵绵下垂的手腕。
她走在西弗勒斯身后一点点的位置,保持着紧跟着却不会让他因为自己而加快脚步的速度。
她看见西弗勒斯刻意用长袍遮住了自己受伤的腿。
“很疼?”
“……还好。”
莉莉确实是实话实说。和刚刚强行使用无杖魔法导致的魔力逆流相比,骨折简直没有痛感。走了半天西弗勒斯才抛出一个语气生硬的问题,莉莉完全能感觉到西弗勒斯有多生气。
霍格沃茨永远不缺乏热爱冒险的冲动学生,可其中绝不包括斯莱特林。
蛇总能敏锐的感知到危险,然后藏入阴影溜之大吉,或者说,它们就是危险本身。
而她今天还连累了德拉科。
“疼的话就别装了。”
西弗勒斯打开门。
“现在那些格兰芬多的小巨怪不在这里,你用不着逞强。”
原来是这样吗。
“您也是。”
她看到西弗勒斯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觉得您需要坐下,教授。”
“……你有让我惊讶的敏锐。左边柜子三列第四行,倒数第二瓶药剂。——住手,我给你上药。拿过来。”
西弗勒斯在椅子上坐下,比起站立的姿势,腿上伤痕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莉莉依然没什么反应。
他本以为自己说完“用不着逞强”后,那个只有11岁的小姑娘一定会忍不住哭出来。强迫自己克服疼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在她这么大时从没成功过。
直到后来他体尝了钻心剜骨。
她简直完全格兰芬多式的……
鲁莽?善心泛滥?过分正直?
他想起了米勒娃麦格的那句“这孩子拜托你了”。
不。她本来就是斯莱特林的Lily。
他的Lily……
“……我不记得我有让你拿止血剂。”他勉强才把自己渐趋阴暗的想法扭转回来,就撞上一双过分干净的绿眼睛。
Severus Snape。你真是脏。
……但是Potter又好在哪里呢?
一个Potter。又一个Potter。
总是Potter。
“因为教授您更加需要治疗。”
“你真是超乎我想象的自傲。”
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Lily。
“您真是超乎我意料的固执。”
“我不想拿我可怜的腿来检验你左手上药的熟练程度。Miss Prince。”
Lily。
“……好。”
她拿来愈合魔药,洒在手腕上,用左手拿起魔杖。
“Episkey。”
魔药大师的作品优秀的不可思议,虽然她的伤本来也不重,但她完全可以感觉到骨骼在迅速愈合。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皮肤上消失。
“你会用左手施咒……?”
这样的操控力在学生中相当难得。
“腿。”
但是对方却明显不想讨论。
西弗勒斯把他的长袍撩到了膝盖以上。
他的一条腿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不出所料的注意到,莉莉在看到的瞬间颤抖了一下。
不过还是个小姑娘。
“……觉得很可怕?”
“觉得您真应该好好照顾自己。”
她尽可能平静的回答。
伤口相当深,隐约能看到其中森森的骨骼。
莉莉将桌上的小玻璃瓶变形成滴管。
“多余。连这点操作都不能完成?”
他早就习惯这样了。以至于出口便是刻薄的言语。
应对贵族的场面话。
生硬的问题。
这些合起来构成了Severus Snape惹人厌恶的外壳的一部分。——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灵魂也不会有多么的招人喜欢。
“您会疼。”
莉莉剪开伤口周围浸透了血液的布料。
她不敢去拽,变成暗褐色的湿布有的被尖利的巨大牙齿扎进了皮肉。
“不会。继续,或者我自己来。”
“……不。”
她狠狠心将碎布挑出来,左手的指甲用力的嵌进自己手心。
——很疼吧。
如果你的疼痛我也能担下的话……不,如此贪心的我已经受到了惩罚。都想抓住,就什么都抓不住。
“Episkey……”
手边用于擦去伤口周围血迹的纱布已经成了小小的暗红的一堆。
她最后缠上绷带。
“或许我也该为你加上几分。——不过在那之前,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想你不会同格兰芬多的那位小姐一样的……愚蠢。”
他刻意加重了“愚蠢”。
“只是碰巧被困在了那里。”
“离格兰芬多远点。尤其是……!”
西弗勒斯没有说下去。
愚蠢。
你也如此的愚蠢。西弗勒斯。
“一个斯莱特林和一个格兰芬多,”她抬起头,直视西弗勒斯,“永远不可以做朋友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原本勉强安静的沉在水底的旧时记忆一下子被搅了起来,碎片晶莹又尖锐的刺痛了他。
只是那抹绿色明艳动人。
“是的,”他狠狠的吐出每一个字母,似乎生怕它们卡在了喉咙里。“永远、不可以。”
西弗勒斯突然觉得一阵疲惫涌上来。比刚刚和三头犬搏斗还累。
为什么“永远”是加在“不可以”之前呢?
世上也许有“永远”,却一定没有“可以”。
“关于今天你所看到的——”
他现在只想要安静。
这个女孩过分的聪慧了。
“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祝愿您以后不要再在霍格沃茨遇上有着巨大犬齿的魔法生物。”
“你——”
“我忠于斯莱特林。”
莉莉站起身,刚刚她为了上药时手不会抖一直是半跪着的姿势,突然起身有些晕。
“我忠于您……”
糟糕。似乎这种晕眩并不是由突然起身造成的。
她无意间把魔力用透支了。
愚蠢。
她在心里骂自己。
愚蠢。
在她彻底失去意识砸在地板上之前,她再次强调。——她不能指望西弗勒斯每次都能反应过来。
“别过早的决定要‘效忠’什么!!你……Lily?!”
但是无意间她成功了。
她让西弗勒斯喊出了“Lily”。
忘记了所有的其它事,她几乎是心满意足的晕在了有些硌人的冰冷地板上。
西弗勒斯惊慌间低下身想把她抱起来——他很久没有这样无措过了。他甚至已经碰到了地上金丝一样散开的长发。可他停下了动作。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他挥了挥魔杖,对着地上的女孩施了一个漂浮咒。他看着她的金色长发在半空柔顺的垂落下去。
只是奇异的巧合。
只是梅林的一个玩笑。
“当然……我当然注意到了……因为这个奇异的巧合,我去调查了这个孩子……但是很遗憾,西弗勒斯——她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生于没落的纯血家庭——甚至还稍微有点和你沾亲带故,她属于你母亲家族的一条旁系。”
邓布利多这样和他解释。分院那天他几乎没办法好好思考,不会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的,那就是11岁时的莉莉,他永远也不可能遗忘。
但是她不是。
邓布利多拿出一整沓的资料和他证明她不是。
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疯了。
他曾经也去找过厄里斯魔镜。在回到霍格沃茨担任教师之后。
他当然也在镜子里看到了莉莉。
——但是她的身旁站着波特,她的怀里抱着另一个波特。
——但是她笑的很幸福。
他站在那面镜子前,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到了自己爱的有多么卑微。一个幸福的莉莉,他全部的所求只是一个幸福的莉莉,甚至无所谓是莉莉.伊万斯还是莉莉.波特。
他后来再也没去找过那面镜子。
他已经打碎了一切。
世间再也不会有一个莉莉了。
漂浮咒被撤掉,她缓缓的落到床上。西弗勒斯翻找着魔力补充剂。那一般是战时才会用到的魔药,和平年代几乎没有谁能透支自己的魔力,就连他这里也是严重不足。
不过好在还有一瓶。
咒语精准的将她摆成半靠着的姿势。只是漂浮咒仍然不能用来喂药水,西弗勒斯用手拿着小小的玻璃瓶靠近已经陷入昏迷的女孩的嘴唇。
怎么喂?
他是需要一个勺子吗?
他也许可以算作一个药剂师,却绝对不是一个治疗师,他从没喂过别人药。他努力回忆任何相关的信息。
会呛到她吗?
他想起来了。他曾经被人喂过药。
那时候那个狼人按着他的一条腿,那条蠢狗按着他的另一条腿,丑陋的老鼠带着令人恶心的笑把他的头按在地上,而那个波特——
掐着他的两颊用力的捏开他的嘴,将他配制的药水一滴不漏的灌进了他的嘴里。
那时恶心的感觉迅速涌上来,他剧烈的咳嗽,有部分液体显然没有进入正确的路径。
他带着满脸生理性的眼泪试图将药水吐出来,可他配制的药水的效果却依然立竿见影。
……后来呢?
“Sev,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试了试自己配出来的魔药……。”
“你怎么能自己去试啊!”他看着莉莉明亮的绿眼睛,悄悄清理掉刚刚沾在自己长袍上的土。
“傻瓜!下次……”
下次只会是波特配的药,或者那条蠢狗,或者那只狼。
西弗勒斯将手放在了女孩的两颊处。
施力尽可能轻的让她张开嘴。
他还是拿来了手边所能找到的最小巧的勺子,将装着药的勺子沿着嘴角慢慢放进去。
浅蓝色的药剂被顺利的喝了下去,不过还是有一些洒在了嘴唇上和嘴角处。
西弗勒斯看着那滴浅蓝色水滴在那两辦稚嫩的粉色上随着呼吸轻轻的颤动。
“Lily……”
他将生者的名字念作亡灵的模样。
然后他低下头,碰到了那滴浅蓝色的水滴。
西弗勒斯从柔软的嘴角处离开时才反应过来他在刚刚做了什么。
他吻了自己的学生。
他在回到现实的道德谴责里慌张的后退,可安静躺着的女孩却似是无知无觉。
她依然昏迷着,或者也许马上就会醒,浅金色的睫毛长长的在她的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西弗勒斯转过身,想着今晚不如就让她睡在这里好了,他可以将什么再变形为另一张床。他让自己以平时的走路速度离开这个房间,似乎这样就可以显得他并非是落荒而逃。
房间里,本应沉睡的女孩在那个黑色的修长身影拂袖而去后缓缓睁开眼睛。
嘴唇上的触感仿佛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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